Robert Lepage ╳ Ex Machina 887

羅伯‧勒帕吉 ╳ 機器神 887

Robert Lepage ╳ Ex Machina 887

編劇/導演/演出:Robert Lepage

製作團隊:

演出日期:2018/11/18

時長:120分鐘

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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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劇《887》為法裔加拿大劇場藝術家羅伯‧勒帕吉(Robert Lepage)在科技製作團隊機器神(Ex Machina)協助下演出的獨角戲,充滿驚奇的表演非常有趣。

起因是在PTT高雄板看到「衛武營是值得高雄市民驕傲的」這篇文章裡的鄉民推文提到非常推薦《887》演出,想著開幕以來我還沒去過衛武營國家藝術中心,加上對國民黨陣營抹黑高雄人的借廁所乞丐論很火大而決定去觀賞「2015年度最佳十大演出之冠」的好評神作。

作為一個對劇場很陌生的ACGN迷,為了看《887》第一次使用兩院廳官網註冊會員訂票,因300、600門票都售盡,訂了靠近舞台的二樓900元座位,當天入場聽衛武營戲劇顧問耿一偉老師的演前導聆,在工作人員指引下就座,座位離舞台頗近,整體觀眾席區域沒有原本想像中得大,是頗增長見識的劇場體驗。

法裔加拿大劇場藝術家羅伯・勒帕吉自編自演的自傳式舞台劇,劇名887指的是他童年魁北克老家公寓三樓的門牌號碼。

故事始末源自勒帕吉作為知名藝術家受邀參加一場紀念詩會,他在詩會前一個禮拜一口答應不拿小抄背誦長達三頁的名詩《Speak White》,結果卻怎麼背都背不起來,詩的內容讓他連結起家鄉童年回憶,帶領著觀眾們進入1960年代的魁北克公寓,帶出個人歷史、土地國家歷史和他的父親。

住在887號公寓的當年,勒帕吉還不到十歲,和父母、兄弟姊妹一家六口擠在小公寓,父親接老人癡呆症祖母同住後,他改成和妹妹睡上下鋪,小小年紀的他不懂魁北克面臨的改變,只是和兄弟姊妹玩耍、嫌棄鄰居家的狗、因鄰居夫妻吵架兵荒馬亂警察上門被吵醒、晚上在陽台邊聽鄰居鋼琴聲邊等海軍退役轉行計程車司機的父親回家。

在他心裡參與過二戰的退役軍人父親是勇猛強悍的英雄,一肩擔起養家活口的重任,他們曾全家被父親帶去等好幾小時只為在人群中圍觀法國將軍夏爾‧戴高樂、他曾在姨父鼓勵下報名私立學校測試得到優秀評價卻因家世階級被拒絕入學、他曾送完報回家時看到父親嚴肅看著FLQ魁北克解放陣線發動炸彈攻擊的新聞疑惑什麼叫想法對行動不對、他曾發現父親收到祖母在療養院病逝的消息後躲進車庫流淚。

童年回憶帶出魁北克歷史,先被法國長年殖民,再被割讓給英國,國民聯盟政黨控制政治教育經濟、天主教會支配社會,保守派執政十六年充滿腐敗,經濟掌控權在英裔加拿大人和美國投資者手中,英裔法裔兩群體間存在衝突對立。

1960年代自由黨在省選舉勝利後實行一系列改革,許多因素影響下形成「寂靜革命」,教育世俗化、建立民族認同感,產生魁北克民族主義。

現在過去穿插,最後勒帕吉登台在詩會上用充滿情感的激昂語氣念出魁北克女詩人Michèle Lalonde在1968年寫的法文詩《Speak White》,英裔命令法裔說英語的羞辱歷史連結到他父親身上,也連結到幼年送報時曾被防備恐怖攻擊的英裔人士用槍威脅掏出袋子檢查的他身上,朗誦完畢,畫面切換為在計程車上抽菸一言不語的勒帕吉父親,歷史留下的記憶深深烙印在他心裡,也留在劇場裡。

※ ※ ※

第一次看這種外國戲劇表演,一開始還很擔心萬一看不懂怎麼辦,從演出團隊名單看到有「英文翻譯」這個職務安慰自己應該會有中文翻譯,開場的時候鬆口氣,果然有中文字幕,演出者每句英語法語都能看到對應的中文字句。

最初會先認識演出者勒帕吉的過去,得知他老家鄰居太太會和年輕推銷員拉下窗簾偷情之類的八卦,一棟八戶還幾戶的公寓,每介紹一家,那戶窗口的燈就亮起,打掃環境或曬衣服的太太或小狗跟著出現,原本還是公寓外牆,下一秒就變成勒帕吉成年後住處的廚房或書房,書櫃的書打開又變成他幼年老家公寓的房屋平面圖顯示隔間和床鋪,隨著情節可能又變成1960年代的類似居酒屋小店,也能變成詩會現場或車庫,舞台變換場景的方式非常有趣。

表演中如同介紹,包含聲音、投影、皮影、偶戲、脫口秀等各種不同元素,介紹加拿大國旗演變時彷彿在變魔術,描述童年和妹妹在床鋪前用影子嬉戲笑鬧還被用枕頭搥打的場景也讓人好奇到底是怎麼做的,一邊操作小道具一邊拍攝呈現畫面的表現手法相當精彩。

說故事過程時有笑點,比如打電話給朋友卻老是留言到一半答錄機時間到自動切斷、妹妹去姨母家過聖誕坐在廁所馬桶上想像自己是皇后、睡客廳沙發的哥哥總抱怨其他人進入「他的房間」、右腦極左派等(這個笑點我GET不到XD),用幽默方式讓觀眾們慢慢進入陌生的人事物裡,隨演出進入歷史中的時代背景。

作為對世界歷史不太熟悉的無知人,看之前對加拿大這個國家和其中的魁北克都完全沒概念,看完才透過維基百科稍微了解情況,然後懂了導讀者提到的那句「魁北克其實和台灣有點像」的意思。

他們被法國殖民又被英國殖民才當家做主,我們也曾先後被多國殖民;他們被英國殖民時被禁止說法語,我們被迫接收國民政府時被禁止說日語台語狗牌羞辱;他們有莫名其妙的將軍公園,我們也有一堆跟土地無關的遙遠中國路名;他們英裔和法裔間有衝突對立,我們外省人和本省人間有省籍情結衝突。

類似的歷史走向果然會有許多共通點,所以理解起來特別容易,沒有中場休息的兩個小時過得很快,聽完情感飽滿的《Speak White》朗誦後,心想「原來勒帕吉你最後還是背起來了嘛,說好的記憶力差呢XD」,大概因為上一幕還是他收到朋友冒著被開除危險抄來的短短冷肉預定朴聞受到打擊,沒想到還是很敬業地藉由記憶連結表達出那個時代的痛楚和激情。

雖然因為知識量的欠缺,有些橋段看得不是很懂,比如突然出現的酒店小酌、一堆歐巴桑的下午茶時間等,大概是那個時代人們的生活氣氛,原本想爬爬看網路有沒有其他如同電影板那種高手分析感想文長知識,但果然這類外國舞台劇的討論非常有限,畢竟《887》在台灣的演出也就衛武營上禮拜那四場,連《Speak White》的資料和中文翻譯都查不太到Orz

看到結束還有點錯愕就這樣沒了,在舊時代氣氛的計程車上跟著沉澱心情,跟著響起的掌聲一起拍手感謝表演者,然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停只好一直鼓掌XD

散場後看到很多人在一樓跟勒帕吉的公寓和人形立牌合影,衛武營外面也人潮滿滿,廣場很多年輕父母帶著小孩看街頭表演,看著就能感受到城市活力,衛武營讓南部人不管劇團、音樂、馬戲、陣頭等各類演出終於不用難過只有北部場次只能千里迢迢北上,就跟想起世貿展覽館那些日子就很慶幸高雄展覽館的存在一樣,因中央長期重北輕南而落後很多年的基礎建設總算在這些年逐漸就位,期待海洋文化及流行音樂中心明年能如期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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